实现碳达峰碳中和是一场广泛而深刻的经济社会系统性变革,是建设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中国式现代化的必答题。 关注二十大系列评论 ![]() ▲2022年6月,由我国自主研发的首台深远海漂浮式风电平台“扶摇号”正式起航,成为我国进军深远海能源开发领域的一大“利器”。新京报资料图 文 | 阳平坚 党的二十大报告以“积极稳妥推进碳达峰碳中和”为基调,专节对“双碳”工作作出系统安排。这是未来我国开展“双碳”工作的行动指南和根本遵循。 党的施政报告定调“双碳”工作的“积极”和“稳妥”两个关键词,与习近平总书记过去强调的推进“双碳”工作“等不得,也急不得”一脉相承。 报告再次明确“双碳”工作要“积极”和“稳妥”,也意味着,实现“双碳”目标已经是不需要再讨论的既定战略,接下来需要深入思考和系统谋划的是如何实现碳达峰碳中和。 如期实现双碳目标是国家既定战略 自我国向世界作出实现“双碳”目标的宣示后,全社会一度掀起一股践行“双碳”战略的热潮,涌现出许多值得大力推广的典型实践。 然而,随着国际地缘政治形势的变化和国内经济下行压力加大,特别是俄乌军事冲突带来的欧洲能源危机,以及去年我国部分地区发生的拉闸限电事件,导致社会上出现了不少质疑“双碳”目标的声音。 一些人认为,碳中和就是西方发达国家为了阻止我国经济发展而设计的阴谋;还有一些人认为,推进“双碳”战略是我国在西方国家的强力打压下被迫开展的。事实如此吗?当然不是。 作为一个有着14亿人口的大国,任何一项国家战略或目标的提出,绝不可能是一时心血来潮,或者是为了应对国际压力而被迫为之。 习近平总书记一再强调,实现“双碳”目标,不是别人让我们做,而是我们自己必须要做。原因同样显而易见,我国资源环境约束趋紧,国家能源安全形势严峻,以及全国发展不均衡。 以我国单位GDP碳排放强度为例,是美国的3.1倍、日本的3.4倍、欧盟加英国的4.4倍。2021年我国GDP 占全球约18%,能源消耗占比却超过26%,二氧化碳排放占比更是高达31%。这些数字说明我国经济发展消耗大,排放多,整体发展质量还不高。 此外,我国传统化石能源中70%以上的石油、40%以上的天然气均依赖进口,这犹如在我国能源安全之上悬挂着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只有尽快构建起以可再生能源为主的新型能源体系才是出路。 因此,“双碳”目标是基于我国高质量发展和能源安全保障的需要而确立的,并且时间紧,任务重,唯有积极行动起来才是正确选择。 ![]() ▲北京西单东南角“绿色发展”主题花坛。新京报记者 王子诚 摄 二十大报告为“先立后破”加了保险杠 有了积极的态度,又该如何推进“双碳”行动?答案是稳妥。 煤电是保障我国生产生活用电安全的主力能源。根据国家统计局的公开信息, 2021年我国发电量81121.8亿千瓦时,其中以煤炭作为燃料的火力发电量57702.7亿千瓦时,占比71.13%。 然而,煤炭也是单位热值排碳量最高的能源,我国仅煤电一个行业的二氧化碳排放就超过欧洲所有国家排放的总和。 “双碳”目标提出后,我国有的地方也效仿煤电厂已接近使用期限的德国、瑞典等国家,提出要在“十四五”末关闭所有的煤电厂,但对于如何确保关停煤电厂之后的能源安全却没有拿出令人信服的方案。 这是典型的违背“先立后破”原则的急功近利、急于求成的做法。事实上,我国已经尝过“先破后立”的苦头。如,2017年冬季,在天然气接入尚未有效保障前,北方一些农户的取暖煤炉被拆除,导致他们度过了一个非常难熬的冬天。 随着全球气候变化带来越来越多的极端天气,“先立后破”还需要更多地考虑各种不确定性,为极端气候带来的小概率事件留足安全余地。 2021年2月,美国得州发生大面积停电导致死人的事故,主要原因就是极端寒冷导致许多风力发电机被冻住。今年夏季,我国南方广大地区发生世纪罕见的极端干旱少雨,水电出力大幅下降。 如果按照常规预测模型配置各种能源或电力比例,就极有可能发生看似遵循了“先立后破”,但实际上没有真正立起来的情形。水电、风电、光伏发电等各种靠天吃饭的能源,都需要提前做好更极端情况下的预案。 此次,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要加强煤炭清洁高效利用,加快规划建设新型能源体系,确保能源安全,是为“先立后破”加了一道保险杠。 ![]() ▲工作人员为氢能源大巴车加注氢气。新京报记者 陶冉 摄 统筹谋划并非全国所有地区齐步走 实现碳达峰需要全国一盘棋系统谋划,但绝不是全国所有地区齐步走,而是要立足自身发展阶段和资源能源禀赋,有计划分步骤地推进。 从发展阶段看,我国仍是发展中国家,2021年人均GDP刚1万美元出头,不管是对标已达峰国家实现碳达峰时的经济水平,还是2035年远景目标或未共同富裕目标,都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从资源禀赋看,我国虽然幅员辽阔,但是人口众多,人均占有资源量不及世界平均水平。即使是储量相对丰富的煤炭,我国人均探明储量也不足世界人均的2/3,石油和天然气则分别不到世界人均的5.4%和7.5%。 因此,我国“双碳”路径的规划必须服从需要继续发展这个大的基本国情,只不过这种发展应该是逐渐摆脱化石能源依赖的高质量发展。 具体到各省市层面,双碳方案和路径更要立足自身发展阶段和实际情况。北京、上海等发达城市和地区,经济社会发展已经达到较高的水平,并且科研院所高度聚集,人才济济,需要在双碳行动中发挥带头引领作用。 其中,北京的电力间接排放占比大,且主要是外调电力,需要逐年提高绿电调入比例,帮助能源输出省份加快能源低碳转型;上海第二产业发达,需要在工业节能减排、新能源、新材料等关键领域加大研发投入,突破技术瓶颈,带动产业链上下游及周边地区快速脱碳。 广东、江苏、山东、浙江四省的碳排放量约占全国的28%,GDP约占全国的35%。近年由于经济发展迅速,其能源消费及碳排放还呈持续上升态势。 特别是山东省产业结构偏重,火力发电装机全国第一,碳排放量居全国各省之首,其单位GDP碳排放强度约为广东的2倍,未来减排潜力和压力巨大。经济大省应在双碳战略中率先行动,作出表率。 内蒙古、新疆、山西、陕西、宁夏、甘肃等主要能源输出大省,为保障我国能源安全和经济社会发展作出了巨大贡献,推进双碳行动必须全国统筹考虑,找到适合路径,出台有力政策,切实支持好能源输出大省的能源结构转型和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 云南、四川、重庆、湖北、青海、海南等资源能源或生态禀赋优越的省份,需抢抓“双碳”战略引发的产业重构机遇,充分利用其资源禀赋,在实现经济快速追赶的同时,为全国“双碳”目标作出更大贡献。 江西、贵州、安徽、河南等经济快速增长省份应以“双碳”目标为约束,促进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力争早日实现经济发展和碳排放脱钩。 ![]() ▲2022年6月13日,光伏电站工作人员在现场巡检。图/新华社 “双碳”工作需把握科技创新关键变量 实现“双碳”目标的关键,是将经济发展从化石能源依赖转向科技创新支撑。 经济高质量发展要求低消耗、少排放、高产出,这也是实现“双碳”目标的内在要求和有效途径。其实现的关键是统筹政策、市场和公众协同发力,强化科技创新对碳中和目标的战略支撑。 “双碳”战略涉及众多领域的关键技术突破。电力、工业、交通、建筑是碳减排的四大关键部门,上述各领域不同程度存在技术短板。要充分调研并客观认识我国关键领域的绿色低碳技术水平,密切追踪国际前沿领先技术,抓紧部署零碳和负排放前沿技术研究。 同时,要加快建设专门的碳中和技术支撑机构,加大科技战略投入,引导社会资源加入科技创新行列,帮助新技术跨越“死亡之谷”,并迅速实现大范围推广应用。 尤其要加快零碳电力技术和非电能源技术、节能节材技术、增汇技术,负排放技术的研发、示范与产业化进程。深入研究脱碳、零碳、负碳系列技术优化组合与系统部署,形成既符合中国发展需要又引领世界前沿的碳中和技术支撑体系。 光伏和高铁的成功模式证明,在拥有巨大市场条件下,国家战略投入能迅速形成产业能力,加速产品更新迭代,实现跨越式发展。 实现碳达峰碳中和是一场广泛而深刻的经济社会系统性变革,是建设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中国式现代化的必答题。 积极稳妥推进碳达峰碳中和,态度要积极,方式要稳妥。推进过程中,要立足各地发展阶段和实际情况,牢牢把握科技创新这个关键变量,为我国经济社会绿色低碳高质量发展交出一份满意的“双碳”答卷。 撰稿 / 阳平坚(中国环境科学研究院) 编辑 / 徐秋颖 校对 / 赵琳 点击下方公号名片,阅读更多精彩观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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